【嘉義│獄政博物館】免門票+專人導覽─嘉義舊監獄,台灣僅存的日據時代監獄建築。在這裡,我們不說再見,不回頭。

獄政博物館-嘉義舊監獄-嘉義景點

若能離開,我們不說再見,不回頭。

這是走出嘉義舊監獄時,導覽員與我們叮嚀的最後一句話,猶記得當時吹上臉頰的風,明明是艷陽高照的正午時刻,卻有種說不出的苦澀。

人生第一次踏進相近於監獄的地方,是大學時期跟著社團到少年觀護所服務,陪著那些青年一起上課並給他們寫信。為了保護彼此,我們只能以代號相稱,但學員們還是調皮,常會有意無意地打探,你是讀什麼系、家住哪裡、名字裡有什麼字。忘記當年的最後一封信寫得具體是什麼內容,只記得那時賈伯斯傳非常有名,信的最後,我引用了賈伯斯的經典名言「求知若飢,虛心若愚」互相鼓勵並祝福道別,希望他現在一切都好。有點離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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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時期電影KANO非常火紅,當時朋友就曾因此到嘉義深度旅遊,並跟我大肆推薦了嘉義舊監獄精彩的導覽,當時就想著一定也要來嘉義舊監獄看一看,但畢業後一遇假日總想逃離城市或乾脆出國去到更遠的地方,幾次來嘉義不是路過就是直上阿里山,鮮少有機會到嘉義市走走,也就這樣過了將近七年。這次也是剛好到嘉義市區辦事,正巧鄰近導覽時間才拉著家人們一起來聽故事。而非常幸運地,在這天遇到講解仔細又生動的導覽員,接下來就讓我試著轉述在這裡聽到的故事吧!

來到嘉義你是不是只會想起阿里山或檜意生活村呢?如果有機會也來嘉義舊監獄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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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義舊監獄是台灣僅存的日據時代監獄建築。

建於日治時期大正八年(1919年),建造人力主要來自於受刑人,而後再由他們居住其中,於是也有「自己蓋監獄、自己住進去」的說法,也是日據時期監獄營建的特色。在1922年正式完成啟用,原名為台南監獄嘉義支監,中間還換過幾次名稱,到民國36年才正式改為台灣嘉義監獄,並在拆除與保留之間也有過許多爭論,後來經過各界人士的爭取,才逐步升格為國定古蹟,如今已經完全轉為觀光用途。

嘉義舊監獄為免費參觀,但必須由專人導覽,採團進團出方式參觀,不須報名只要在開放導覽時段在門口等候即可。除周一休館日外,平日的定時導覽為9:30、10:30、13:30、14:30、15:00,周末會加開11:00的場次。每場導覽時間約50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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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是獄政「博物館」,但也因為保持著嘉義舊監獄原來的形貌, 若是路過若沒仔細看,還真會因為那隱隱流露的肅穆感而令人遠之。照片沒拍到的左側為以德化人、右側為以法律己。門口種著兩排大王椰子樹,是日本的植栽習慣,象徵士兵看守著監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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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裡的大木門為阿里山檜木製成的原始木門。舊監獄的門樓原為古典樣式的紅磚樓門,但1930年被大地震震垮,修復後才有了今天大門高大而拱門矮小的形貌。看到這裡,你是不是也跟我有同樣的疑惑,為什麼以前的門這麼高呢?難道是為了氣派嗎?

其實是因為以前的日本軍官交通工具為馬匹,常騎乘在馬背上進出,入口自然就需要往上加高,於是才有原本高聳大門的設計,如今沒有這樣的需要,拱門自然就不需要這麼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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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治時期的當年是靠橋梁連接著監獄大門與馬路,而不是現在所見的陸路,當時的橋更稱為「鏡橋」,用於提醒進出監獄的收容人照一照水面,看看自己的臉是否不再猙獰、不再心懷不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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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大門後,從當時的行政中心開始導覽,第一站為典獄長辦公室,除了有許多照片、文物展示,典獄長辦公室也提供請假外出證票可以蓋章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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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長廊走進為中央台,是整座監獄的掌握中心,在「收容人不脫離視線」的要求下,坐鎮於中央台就能以最精簡人力的方式掌控三翼扇形舍房的動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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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人每天出、入舍房都需要經過中央台點名、搜身、檢查、向天照大帝祈福後才可以由主管帶往工作場所或進入舍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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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上方有一發亮的小窗,是當時留下的精緻佛龕,也就是上述的天照大帝,由京都真宗本願寺的御尊奉迎安置,面向著收容人們,做為收容者的尊崇與教化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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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右兩側展示著獄警、管理人員與收容人的制服與刑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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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發現地板似乎不太一樣嗎?像是拼接而成的?

當時的木材來自阿里山檜木,那建築用的石材呢?答案是─撿來的。

嘉義舊監獄內的石材多為附近撿拾而來,那麼你能想到最平坦塊狀、方便拼接使用的石頭是什麼樣子呢?是墓碑,最久遠的甚至有至乾隆時期的墓石,被用來作為獄所的建材。

當時聽到這段故事心裡確實有抖了一下,但也確實,所有物品都因人們賦予它們的意義而存在,我們常以為看見一個物品只是物品本身,但其實我們看見的都是一段關係。例如前人所立的石碑,在他人的另一個視角下,也不過是百無禁忌的一方石塊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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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房共有智、仁、勇三幢,從門口望去,已經能感覺那隱隱然不見天日、綿長的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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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方木樑處俗稱貓道,管理人員可以攀爬直梯至舍房上方的空中巡邏道巡視,俯瞰收容人的每個動靜。而矮小的舍門設計,為的是不讓收容人昂首擴胸,要低頭彎腰入內;門旁的小矩形孔則為送飯口,讓管理人員不必開門,即可透過小孔傳送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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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嵌至牆內的鐵條,就是進入貓道的直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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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房內的標準配備為一個洗手台、一個馬桶,但不知怎麼地,或許是心裡確實明白這裡曾經為許多收容人的真實居住處所,看著地板、牆上的痕跡好像總能感覺那些曾經生活過的氣息,那種懊悔、憤怒、無奈與無明,便難以將鏡頭擺正對準那空間,於是拍下房內能讓光透進來的這兩扇窗,希望世界他處也曾感覺看不見光的人,仍能相信自己只是暫處暴風之眼,雖不見光但仍有內心井然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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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收容人的一切起居都需要受到監管,洗澡、如廁都屬開放空間,沒有自由也就沒有隱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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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內的診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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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往工廠處所的獄內一隅,若單看這張照片,或許會以為這是某處公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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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原為獄所內的防空洞,後來由於下雨洞內會形成積水,於是以磚頭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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獄所內的澡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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舊工場內有現代受刑人利用獄所物品創作的展覽。

導覽員說,死刑犯要行刑當日會比其他人多吃一餐,因為吃飽才上路,而綁在腳鐐上的錢,也就是俗稱的腳尾錢,其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是拿到腳尾錢的人,當天要把它花完,因為這是一條人命換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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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蔣捷《虞美人·少年聽雨歌樓上》

少年聽雨歌樓上。紅燭昏羅帳。壯年聽雨客舟中。江闊雲低、斷雁叫西風。
而今聽雨僧廬下。鬢已星星也。悲歡離合總無情。一任階前、點滴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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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畫面一直讓我想起一把青的場景,還有那兩句「認清自己,好自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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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容人休息的活動場所,這時導覽員出了一個考題:「是放風?還是放封?」
我一直以為是放風,但其實正確答案是「放封」,因為最早期是有貼上封條的,休息時間解封,於是稱為「放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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導覽的最後,來到專收容女性收容人的女監─「婦育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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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道、矮小的舍門、小矩形送餐孔,所有配置都跟其他舍房一樣,唯有一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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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餐孔的高度」─
前面介紹的男監送餐孔就設置於門邊,而婦女館則低至地板處,這源於早期日本的男尊女卑文化,所以女生的送飯孔才設置於低處。

雖然這些都已是過去的歷史,但身為現代女性,回頭去看歷史婦女的生活,實在難以想像那是多麼壓抑、不平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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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照顧到女監可能會有的育兒需求,女間內也設有育嬰房。如果女收容人有三歲以下的孩子因為母親入監服刑無人照顧,就可與母親一起入監同住,當母親在工廠作業時,小孩就會集中在這個育嬰室一起接受照顧與管理。

今天我們三人加上另外兩位旅人與導覽員都是女性,於是導覽員也留給我們這樣一個問題:「如果是你,你會把孩子帶進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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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監的澡堂,為什麼男監澡堂在室內,而女監澡堂卻顯得這麼荒郊僻野呢,這個答案我想就由大家自由心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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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自由,這裡是出獄的依循路線。
貼著建築的小道,藍天、白雲、高聳的椰樹、清風吹拂,與外頭的世界只隔著一道牆的距離,相比獄內的風景,這裡已然是一個開闊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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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著水泥步道,來到一個小鐵門,導覽結束,我們不說再見,不回頭。

後記:
今天因為參觀的人少,除了我們外,只有另外兩名旅人,於是我們有了很高品質的一次參觀體驗,走著走著還與導覽員聊起了陳澄波先生。

很謝謝這天的導覽員,讓我們聽見許多當年的故事,這麼精采的解說與參觀空間居然完全不收費實在過於佛心。嘉義舊監獄內也有附設紀念品處,導覽結束出獄之時,也很推薦可以進入參觀或買點小東西給嘉義舊監獄一點支持喔!

下次來到嘉義市區別只去檜意生活村,有機會也來嘉義舊監獄看看這座城市角落裡的故事,看看台灣僅存的日據時代監獄建築吧。

獄政博物館-國定古蹟嘉義舊監獄

地址:600嘉義市東區維新路140號
電話:05 278 9242
官網:http://prisonmuseum.moj.gov.tw/mp.asp?mp=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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