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陸路進藏】之於信仰、之於荒野、之於那隨風擺盪的五色經幡

醉氧─意指人體剛剛適應高原地區的低氧環境，重新進入氧氣含量相對高的地區時，所發生的不適反應，醫學上也俗稱醉氧症或低原反應。從西藏回歸日常生活，的確出現脫適應反應，卻不是從生理而是心理。

西藏，一直是許多旅者心中遙想的聖地，尤其因為敏感的政治因素，或地處高原的旅遊風險，到西藏旅遊一直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跟所有旅者一樣，我也有著自己的西藏夢，曾經以為能夠拋下一切前往西藏朝聖應該是很多年以後的事了，但我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或許跟陸路進藏，將整個行進路線拉得很長有關，在路途上可以大把大把地浪擲時間，一行人沿途說說笑笑，遇到堵車就下車、行經下雪路段整車人像趕著過聖誕般拜託駕駛把車停下來、聽著嚮導分享藏人的思想與生活哲學，感覺生活的煩惱其實可以縮得極小，如果懂得放下，人的生活可以如何簡單，而就因為那份簡單而可以過得自在。

西藏是一個讓人變得很輕很輕的地方，但沿途拾獲的養分卻又讓揣在懷裡的珍寶變得那麼有重量，於是要分享的事情其實有好多，越想慎重表達越是難以措辭，這篇就先跟大家分享我在西藏聽到的故事吧！

我們一行18人的團隊，國籍混雜著香港、中國、馬來西亞、台灣，在雲南昆明集合，搭乘夜間列車前往麗江，再從麗江一路驅車走滇藏線進入前往聖城拉薩，證件上的年齡從26-58歲有著超越30年的鴻溝，卻聚集在這看似沒有盡頭的路途上，展開一場超大型而忘年的公路旅行。

旅遊文案這麼形容西藏—「眼睛上天堂，身體入地獄，心裡受震撼，靈魂歸故鄉」矯情地說，我的靈魂其一可能就這麼忘在那裏了。

─進藏的路，只能慢不能快─

搭上20人座的小巴，一行人從都市進入荒原，在雪山、荒野、牛羊、草甸、冰川......彷彿置身幾十個小時從未停歇的長鏡頭中，醉夢於眼前靜淌而過的山水夢幻，那視野的寬闊順著帶走平常生活裡的煩惱，儘管低氧，卻感覺呼吸變得極輕極輕。

曾經也以為速度就代表一切，但愛上拍照後才驚覺，能慢下來感受才是最奢侈的事情。尤其是走陸路進藏，是快不起來的，因為你可能會遇到各種道路狀況，坍方、鋪設柏油、修路，或者遇到官方交通限速。

以雷達感應紀錄的限速器，如果開快了，還得待在感應點前等候合格時間段過了，才能通過。走在進藏的路上，只能慢，不能快，天高地闊，或許是要讓你多看幾眼這旅途的風景。

或許哪一天，人們不再沉醉於隨想隨到的速度感，而開始真正懂得慢下來享受周圍正在發生的一切。或許哪一天，人們不再專注於何時抵達，而懂得最美的都在路上。

每當又暫停通行的時候，路上都會出現許多有趣的風景，例如有橘子皮從某台車裡拋物線進山谷、有駕駛直接拿著茶水與布墊到前方草地席地休息，把突然變得像本來就計畫好的一樣，原應是許多車輛來去的危險路段，開始出現隨意逗留的人群，隨意搭聊幾句問問你從哪裡來、又要往何處去，搭配著輕撫臉頰沁涼的風與越漸稀薄的氧氣，襯著山坡上漠然吃草的牛羊，好像沒有任何事情能驚擾現正發生的這一切─

在蜿蜒至天邊，宛如直駛上天的天路72拐，一暫停通行就是1個小時，索性爬到山坡上看看更高處的風景，感覺心臟跳動的急促、感覺低氧環境的稀薄、感覺時間無聲經過─

─對於318公路，每個人都有自己前進的方式─

從麗江乘車前往拉薩，先走國道214進入鹽井至芒康後，由川藏南線素有中國最美國道之稱的318公路進藏，雖然路途險峻，但沿途風景卻美得醉人，尤其在一天內翻越兩、三座山頭，那一天經歷四季，從荒天漫草到進入靄靄雪地，從日照的襖熱到飄下細雪，那種四季切換如派對舞台燈般輕易變換的奇異之感，一定要親身經歷才能感受其震撼─

除了山野的風景，沿途也可以看見以各自方式行走在318公路的旅人，有磕長頭朝拜的人，以三步一磕頭的方式緩慢前進，也有如電影轉山般的單車騎士、或以手推車擺放自己行李漫步前行的人。

藏人嚮導吉米說，走318的人有各種各樣的形式。因為電影<轉山>、<岡仁波齊>，走318公路儼然成為現在年輕人窮遊、冒險的熱門地點，他笑說自己還曾經見過牽寵物步行的旅行者，擔憂著該不該舉報那虐待動物的行徑。

─有名無姓，藏人的一生都與佛教有關─

赴藏旅行，按規定要聘請在地人擔任導遊，而我們此行的導遊為吉米旺扎，藏語意思為不變的金剛，是寺廟裡的高僧起的名字。

吉米說，在西藏，小孩從出生到死亡，一生都與佛教有關。藏族小孩出生一百天內，父母就會把孩子帶到寺廟去給高僧取名，而其中很多名稱都是來自於宗教，例如很多女孩叫卓瑪(意即綠度母)、卓嘎(意即白度母)，而男孩多叫做扎西(意即吉祥)，所以在西藏不能問貴姓，只能問你叫什麼名字，也因此西藏同名同姓的人很多。

─佛教，覺悟的教育─

雖然本身是佛教徒，但其實自己對於經典的研究真的很少，因為我覺得信仰終其量都回歸於人心，再多的經文也比不上本心那一點善的燈火，而這次因為旅途移動時間長，也多了很多時間聽吉米分享藏人的觀點以及他自己對於佛教的詮釋，也解答了許多我心裡甚至還沒生起的疑惑。

在藏傳佛教裡，佛教意味「覺悟的教育」佛是覺、教是覺悟的意思。因為生活把我們變成了魔，所以我們要覺醒起來變成佛，因此「覺悟的教育」是佛教的根本教義。

吉米說：「人信佛最終的目的就是讓自己善念起來，有一個慈悲的心。所以我們常說慈悲、慈悲，有慈悲心做任何事都是正確的，有邪惡的心做任何事情都是錯誤的，這是佛教理解的，也是我所理解的。」

吉米在說這些話時，我把它們一字不漏地記下來，尤其是當他說完時那篤定而自信的眼神，我很謝謝他分享的這些話，讓我在未來或許很多個迷惘的夜晚、很多無法跟疑惑自處的時候，可以反覆地想起這些話，反覆地想起善念是多麼有力量的。

在西藏，去寺廟不稱作「拜」，而稱作「求」。

因為藏人認為「拜」應當是無欲無求的，而我們人有所求、有所願只能稱作為求佛，所以一般人都說求佛、求佛，只有高僧大德才能稱為「拜佛」，因為他們通過修行已經達到無欲無求的境界，這跟一般我們講得拜拜、拜佛是很不同的。

─天梯與六字真言─

在前往拉薩路途，往越高的山去，會出現越來越多畫著梯子的符號與藏文寫著的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

其中畫在石頭上的梯子意指天梯，藏族人若有親友過世，就會在葬禮結束後，選一個好的地方畫下梯子，意指通往天境的梯子，指引靈魂前去的方向。



而六字真言則與藏人認為修行悟道的過程有關，進入西藏後常在轉經、轉塔時聽到藏人嘴裡唸著這六字真言─唵嘛呢叭咪吽，其頻繁程度，就像老一輩的人嘴裡會常念阿彌陀佛佛號一樣。

藏族人認為修行悟道的最重要條件就是勤於念經，不只老一輩人把來世的幸福寄託在念經上，就連中年、青年人都是非常勤於念經，無論在何時何地、行坐臥立都會在嘴裡喃喃唸誦。

/在松贊林寺的駐點解說員，正在教大家六字真言。/

藏傳佛教把六字真言看作為經典的根源，而其實對於六字真言，也各自都有各自的詮釋，問了響導吉米同樣的問題，他說：「藏族人認為所有的煩惱都是慾望得來的，修行就是為了忘卻慾望，達到無欲無求的境界，而六字真言的真諦就是看破、放下、自在。」

所謂看破並不是看破紅塵，而是去理解，因理解而能放下，而後生活就會自在了，也因此很多藏人不識字、看不懂佛經，也會轉塔、轉經沿途背誦這六字真言，這除了是佛教咒語的一部分，也是最典型的。

─與佛陀的約定，藏人眼裡的平靜─

有一種眼睛特別乾淨，當你望進去的時候，幾乎感覺筆直望穿他的靈魂，過去我在緬甸看過這樣乾淨的眼睛，而這次來到西藏，發現藏人的眼睛更加澄亮，就像是雪白天地裡的羊卓雍措，清亮透明又帶著深邃的夢幻色彩。

嚮導拉珍說，藏民的眼神能如此平靜，與他們每天與佛陀的約定有關。藏人們每天晨起都會向不動佛起誓：「我今天會非常平靜、絕不升起嗔恨心」今天做到了，明天繼續做；今天做不到就懺悔，明天再來一次，如此日復一日。

儘管這件事情非常的難，有時候根本做不到，但如此日復一日，就不容易受到外界的影響，甚至可以達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境界，這也是為什麼藏人的眼裡總能散發著一種平靜深邃的溫柔。

─貓很珍貴，不是在家裡就是在寺裡─

乘車走滇藏線，一路由麗江行經香格里拉、鹽井沿途進入西藏，在路上看過最多的是牛羊、鷹、鳥禽，偶爾看過小狗，卻從未見過貓咪。抱著這個問題困惑許久，終於忍不住問嚮導：「為什麼沒有貓？」

才知道原來貓在藏傳佛教裡是象徵吉祥的動物。因為藏人認為貓咪睡覺打呼的聲音像是在誦經，貓咪的一根毛就像是佛前的一盞燈，所以貓咪在藏人的心裡是很珍貴的，除了會養在家裡外，在寺廟裡也會看到貓咪自由的來去。

/貓的一根毛就是佛前一盞燈/

/扎實倫布寺內抓著貓咪尾巴搔著貓貓的臉的可愛男孩女孩與溫馴的貓咪。/

/繞著行李車轉經的看似源源不絕的藏牛/

─經幡，風與雪的日夜頌禱─

五色的旗子上印著藏語經文，風每吹動一次，經幡就在空中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 —

藏人相信風每吹動一次經幡就等同於念誦一次經文，在往拉薩的路途，沿途可以看見藏人掛在迎風處的經幡，除了對於信仰的虔誠，也是藏人的浪漫。

/雪地裡的經幡/

─手轉經輪，想像力的誦持─

很多人對西藏最有印象的或許就是經幡與轉經筒，但其實轉經是一種念經的工具，而這個工具一般的人可是不會拿的，因為這很可能讓人家誤以為你不識字。

轉經筒的用意跟經幡一樣，每轉動一次就等於念誦一次佛經，不識字、看不懂經文的藏人會把佛經裝在轉經筒裡，這個星期轉金鋼經、下個星期可能就換成心經，如此恭敬虔誠的轉著轉著，以另一種方式頌持經文，所以一般而言懂文字或還看得到字的人是不會拿轉經筒的。



走進寺廟裡會看到許多老年人，他們天天到寺裡朝佛、天天轉經，並不是閒來無事，這樣的出席是一種對未來的盼望。因為藏族人非常相信輪迴、相信來世，他們認為今生所做的一切就是給來世打基礎，因為修了幾輩子的佛才能脫離下三界(地獄、畜生、惡鬼)，而這世已經從下三界解脫，所以要更努力修習往上三界的方向走。



五體投地可以說是最恭敬的一種禮拜方式，致敬的對象當然是佛、菩薩，有著佩服至極、為之傾倒的崇高敬意，同時也有一種理解是將五度煩惱─貪、嗔、痴、慢、疑全部放下意思。

─羊卓雍措─世界上最美的湖水─

羊卓雍措的意思是「上面牧場的碧玉之湖」而在藏族人的心中則被看作為「神女散落的綠松石耳墜」因為不論從什麼角度都無法看到羊湖的全貌。

足足有360多平方公里的水域面積蜿蜒在群山中長達130多公里，只有空中才能看見她的全貌，就連開車環湖都需要13個小時的時間。

藏族嚮導拉珍說，羊湖就像是一只耳墜，鑲在山的耳輪上，不同角度、不同時刻陽光的照色，她都會顯現千變萬化而層次豐富的夢幻透藍色。而藏族人也有馬年轉山、羊年轉湖的習俗，受到達賴喇嘛開光過的羊湖就是朝佛最好的禮物。

─布達拉宮永遠缺席的第六世達賴-倉央嘉措─

沒有去布達拉宮，等於沒有去到西藏。

布達拉宮就像是整個西藏的殿堂，包括歷史、文化、宗教、藝術的殿堂，裏頭有各種精美佛像、壁畫，尤其佛像數更有多達五萬多尊，靈塔也非常精美，而其中最大的靈塔是五世達賴喇嘛的靈塔(於1682年圓寂)，肉身供在裡面，由三千七百二十一公斤純黃金打造，但也因此布達拉宮戒備森嚴，很多地方都不能夠拍照，就連入場參觀都有相當嚴格的時間控管，入館門票更是不容易取得需要透過旅行社協助安排。

在布達拉宮也能看到五世達賴喇嘛一直到十三世達賴喇嘛的靈塔，都是非常珍貴沒受到破壞的，嚮導說就連在文革時期連一幅壁畫都沒有受到破壞。但其中唯一缺席的卻是第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除了是歷世達賴喇嘛最富傳奇色彩的人物，也是西藏著名的詩人。

因為政治原因，第六世達賴喇嘛─倉央嘉措，一直到14歲時才被找到。

不同於一般轉世靈童嬰孩時期就在佛法的沐浴中長大，14年跟著家人過著平常人家的生活，隨年月積累凡人的習氣，有一天突然被認定他為偉大的五世達賴喇嘛的轉世，隨即迎請到布達拉宮生活，而如此的劇變，使他很不能適應達賴喇嘛的生活，他曾說自己在布達拉宮是高高在上的活佛，在夜裡不過是浪蕩的公子，如此在佛界、民界兩邊生活，後來又因為政治因素再度淪為犧牲品。

據說當局本來要將倉央送到北京去審判，但清朝順治皇帝苦惱於押解到北京，要殺他也不是、放了他也不是，於是在押解途中，使衙役在青海湖邊將他放了，隨後他流轉到斯里蘭卡、尼泊爾、印度，最後選擇在蒙古阿拉善一個寺廟裡直到圓寂，於此一說蒙古篤信藏傳佛教跟他有很大的關係，所以蒙古寺廟裡的建築、法器，都跟藏族一模一樣，因為他們信的是藏傳佛教裡的格魯派。

而其實關於倉央嘉措的故事有許多版本，但這大概是最好的結局吧。



第一次知道倉央嘉措是因為電影非誠勿擾裡的一首詩，也從此對他的情詩著迷，雖然後來發現此詩的作者並不是倉央嘉措，但也因此讓我認識了他。

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
你念，或者不念我，情就在那裡。不來不去。
你愛，或者不愛我，愛就在那裡。不增不減。
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
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
默然相愛，寂靜歡喜。

註：此詩作者為扎西拉姆·多多，詩名為《班扎古鲁白瑪的沉默》，在2008年，這首詩被刊登在《讀者》第20期，被改题作《見與不見》並署名为倉央嘉措，因此多被訛傳為倉央嘉措所作。後《讀者》也對這一事道歉。



走進布達拉宮，始終想起倉央嘉措的詩，身為第六世活佛的他，也不過是渴望愛與自由的凡人。

住進布達拉宮，我是雪域最大的王。
流浪在拉薩街頭，我是世間最美的情郎。
與瑪吉阿米的更傳神，
自恐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怕誤傾城。
世間安得雙全法，不負如來不負卿。 —倉央嘉措



照片中的小男孩是在然烏湖巧遇的，就這樣一路黏著我們嘻嘻笑笑，雖然不太會講漢語，但他用眼神、擁抱、小小手就足以融化我們所有，當時同團的朋友給了他糖果，在我拍照時，他就這麼拉拉我的衣角，把糖果送給我，真是可愛極了。

─回程，日常生活裡的功課─

/生活其實也不過是，好好生活在當下/

從西藏回來，感覺某一方面的自己好像空下來了，而這種空並非不積極處事的空洞，而是能將把原本以為很大的煩惱看得淡些，重新感覺生活其實也不過是好好生活在當下，這麼一件簡單的事。

我們日常生活裡的面對，那些因為襖熱的天氣而變得張牙舞爪的面孔，那些輕易挑動的情緒，其實也不過是一天翻過一篇，那如同我們初來乍到一直到現在都一樣的，我們活著的每一個新的一天。

如果把終日以前的時間軌跡都縮進視野範圍，在那日以前的每一天都是一個方格，我們再怎麼心急、再怎麼快樂或不快樂、再怎麼甘願或不甘心，都只能一天往前進一格，於是每一件大事其實也不過是這麼小的一個標記，我們汲汲營營的金錢，其實也不過是這路途上被用來交換其他物事的工具，於是生活裡的感受，與他人的連結或許才真正是我們該把握的，平凡日常裡的功課。

如果硬要我說這一趟旅行西藏給我最大的禮物，大概就是安住於當下，這麼一件簡單卻又極其困難的事吧！

‧想一想快樂的事

回來之後，每天睡前都練習想一想快樂的事。

想著我今天有沒有傳遞快樂這件事，有沒有幫助到他人、有沒有傳遞或承接他人的能量、有沒有好好的給予與試著去接受，想著想著就覺得今天做了好多快樂的事，明天還可以怎麼樣做得更好，想著想著就這樣沉沉睡去，於是那種快樂安詳的平靜富足，好像就這樣在小腦袋裡煲了一整個晚上。

要分享的還有好多，下篇帶著大家跟我們來一場公路旅行，重播當時看到的每一幀風景。

*文章裡的字句，僅為個人聽聞的故事與心得分享，並不能為藏人代言。

√ 延伸閱讀 √

【西藏】出發不是為了抵達終點，最美的都在路上，一起來場公路旅行吧！

【緬甸】一個人旅行的必要，謝謝你陪我走一段！

【緬甸】緬甸自助旅行，一個人旅行不負責任懶人包：行程、住宿、換匯、簽證、交通、安全小提醒

【緬甸】長途巴士/夜間巴士線上訂票教學 ─ JJ Express

【配件│旅行背包】旅行背包與登山包的差別。背包客初行，一個人的生活其實所需甚少！